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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境發(fā)展歷程初探
摘要:花境起源發(fā)展于英國。目前我國正掀起花境應用的熱潮,對花境的發(fā)展歷程進行探討,有益于更好地應用這種花卉種植形式�，F結合英國花園,以設計和歷史發(fā)展的眼光,系統全面地整理分析花境的發(fā)展歷程,擬從自然哲學等視角對花境的發(fā)端作進一步詮釋,探討花境的歷史成因。
1 花境藝術尋蹤
1.1 英國中世紀花園與花境的雛形
中世紀英國最早有記載的花園是寺院和宗教花園,修道院的庭院花園也成為英國早期園林的最初形態(tài)。自9世紀開始,修道士已經在抬高的長方形種植床中種植多種花卉了,這些種植床常有磚砌的鑲邊(圖1略)。隨著封建制度的完善與發(fā)展,王室貴族們也建立了皇室花園,花園除了供給食物、藥物、香料之外,還是社交和游戲場所。當時的普通居民也圈起住宅旁的地塊作為自己的菜園或花園,以滿足家庭的食用、藥用香料之需。由于條件限制,普通居民的菜園或花園,園藝化水平不高,人們將藥草與蔬菜、花卉等較隨意的混植在一起,實際上以叢狀混植方式應用(圖2略)。
雖然這一時期沒有出現花境這一專業(yè)術語,但當時在抬高的長方形種植床中混種多種花卉以及在庭園中叢狀混植藥草、蔬菜和花卉等做法,與今天所指的花境在種植形式上有些相似。雖然缺乏花境配置的藝術性科學性但這種形式卻在中世紀的英國花園中得以孕育。
1.2 文藝復興時期結節(jié)園的興起以及17世紀純觀賞花園的產生與花境的嬗變文藝復興時期的英國皇家貴族花園總體上恪守了中世紀的模式,但也受到意大利花園的影響。因此,結節(jié)園(knot garden)成為這時英國花園的一個特點,花結(fret)的圖案復雜,常用黃楊和其它低矮植物組成圖案的輪廓線,而后再用各種花卉填充其間。16世紀,結節(jié)園經常被種植著連續(xù)的、相互交錯的植物組成的邊境(bor2der)圍繞,（圖3略）。它最初是直線框架,除了圖案造型外,還為了不讓土壤滑離種植床以及保護植物不超出它們各自的空間�？梢钥闯�,圍繞在花壇周邊的植物種植形式:邊境(Border)一詞在園藝上出現了,但當時它作為花壇的附屬部分,與我們現今所指的花境(flower bor2der)有較大的區(qū)別,但卻是現今所用花境(flower border)一詞的部分由來。
17 世紀,英國皇家貴族花園依然受國外的影響極大,特別是受法國與荷蘭的影響。所以花園都是規(guī)則式的,面積較大,其中多用綠色植物,較少運用花卉。與此同時,一些園藝作者也紛紛寫著作,闡述了對普通花園設計的見解,而這種普通規(guī)模的花園在當時鄉(xiāng)下隨處可見。1618 年,William Lawson 建議將供觀賞為主的花園從菜園中分離出來,以便人們更好地享受花草的紛芳與清香,而不必受洋蔥和卷心菜氣味的干擾。約1664年,John Rea 提出在房屋南側為觀賞和娛樂而建造花園,推薦在花園的周圍邊境(border) 種植紅色報春花、獐耳細辛、玫瑰色剪秋羅屬植物、耳狀報春花、雙色紫羅蘭、桂竹香和雙色原種紫羅蘭等多種草本花卉。可見,邊境(border)此時仍是花園花壇的附屬部分,但其中種植的種類已由最初的常綠植物逐漸轉化為多種草本花卉,形式也由單一植物的列植轉化為多種純草本花卉的混合種植,在形式和內容上與我們現今的花境有了較大的相似。
1.3 18世紀自然風景林的出現與草本花境、島狀花境的興起在經歷長期的以規(guī)則式為主導的景觀后,到18世紀英國新興的資產階級在園林藝術方面開始摒棄古典主義的規(guī)則式傳統,希望獲得更輕松自然的園林景觀,厭惡處處是修剪整齊樹木景觀以及規(guī)則的大型花壇,出現了自然風景園林。此時花壇邊境(border)也逐漸脫離了規(guī)整的花壇,成為一種獨立的較為自然的花卉應用形式得以發(fā)展,在其中混植多種草本花卉,并考慮季節(jié)性的連續(xù)觀賞效果,稱這種花卉應用形式為花境(flowerborder)。1735年,古德伍德(Goodwood) 公園東南面墻基處的的花境被認為是草本花境的先驅。花境中每種花卉都有明確定位,布置于矩形的方格中,（圖4略）�；ň秤�131m長,0.9m～1.2m寬:第一行花卉與邊緣相隔10cm,第二行與第一行相隔23cm,第三行與第二行相隔0.3m。最后一行與圍墻相隔0.3m。第一行由各種番紅屬植物組成,第二行由不同種春天開花的小球根植物和其它植物如:地錢屬植物、銀蓮花、波斯鳶尾、耳狀報春花、毛莨屬植物等組成。第三行由22種不同種高度中等的春、夏季開花的花卉組成,在每6.4m處重復一次。于是,這兒有21個重復的中等高度花卉的重復并且有86個較小的花卉的重復片斷,（圖5略）。
從這個長花境可以看出,花境種植除了運用這一時期流行于灌木叢中的分級(graduation)理論(矮的植物在前高的植物在后) 及傳統的混植原理以外,韻律節(jié)奏等原則也都有所體現,成為傳統花境的重要特征。這個花境最先開始嘗試跨越整個季節(jié)種植,獲得連續(xù)的觀賞效果,從而使得草本花境邁開了關鍵一步。此時,花境已不僅局限在普通居民的私家花園中隨意種植,而是科學藝術的在大型花園運用,使得花境這種應用形式得以確立,對花境的發(fā)展有著重要的意義。
這一世紀還出現了圓形的花卉種植床,如同草坪上的花環(huán)花束一樣,（圖6略）。它最初起源于灌木叢,最后逐漸轉到1a生和宿根花卉的應用上來,也以分級和混植為基本原理。這種形式可視為現今島狀花境(islandborder)的前身。
1.4 19世紀混合花境的誕生以及花境藝術的繁榮自1845年,英國開始免交玻璃稅,溫室得以發(fā)展,于是廣泛流行溫室植物的種植及花壇的運用。但短暫的花期過后,則留下大片空地,于是遭到一些園藝學家的反對。園藝師Shirley Hibberd和William Robinson都參與到反對中。在園林設計上,折中是解決爭論的方法,于是產生了混合花境。混合花境中以宿根花卉為主體,同時還給灌木、球根、一二年生花卉留有空間,并且也非常適宜運用當時引種而來的耐寒花卉。因此,混合花境的產生又是花境藝術的一個重要創(chuàng)新及發(fā)展。
在古老的草本花境中,花卉布置在矩形方格中,很少對花色、葉子作嘗試搭配。但這一時期的花境摒棄了規(guī)整方式,采用團塊狀搭配布置,并注重色彩的搭配。Gertrude Jekyll也許是第1個提倡在花境設計中注重色彩的園藝師,不僅如此,她還提倡運用葉色和葉形,以“飄帶形(drift)略呈45度角布置花卉,所以一定有部分花卉是彼此重疊的,用這種方式來彰顯好的植物景觀而隱藏不良的景觀。William Robinson 主張成組成叢的布置植物,并使得混合花境和島狀花境得以宣揚,而且大力提倡運用野生花卉。William Chamber 將花境中的花卉呈點穴狀種植,獲得色彩、形式、風格、質地和季節(jié)性的趣味混合。另一位女園藝師Ellen Willmott ,是個植物學家和植物收集者,將薔薇屬等蔓生種類運用于花境中。
以前只有大規(guī)模面積的花園才值得設計師設計,而隨著園藝的平民化,加上大量的植物引進以及出版物的流行,廣泛大眾的中小型尺度花園也需要精心設計,花園設計更融入人們的生活,草本花境、混合花境、島狀花境是花園中的常見形式。這一階段,除了普通居民花園中的花境作品外,還有很多關于大型地產上花境,花境藝術得到了園藝界與大眾的普遍認可,而且其它國家也競相模仿�；ň乘囆g在這一時期達到頂峰,最具代表性的是英國柴郡的阿利(Arley)莊園中的兩個對應式花境,可追溯到1840年,可稱得上是英國最古老最漂亮的對應式草本花境,（圖7略）�；ň车膬�(yōu)美景觀得到William Robinson 和Gertrude Jekyll的大力推崇。如今這個花園被評為歐洲50強花園,而這個花境在其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1.5 20世紀及以后園藝全球化與花境的世界性發(fā)展20世紀以后,人們開始意識到單純的草本花境維護成本較高,所以草本花境逐漸向混合花境、灌木花境發(fā)展�；ň呈钱敶▓@的支柱。正如園藝師RussellPage所說,當其它國家的花園主人要求“一個英式的花園”,他們真正想要的是“與房屋相連的混合花境”�？梢钥闯龌ň车玫搅藦V泛的認可。隨著引種技術的成熟、出版物增多以及旅游業(yè)的發(fā)展,園藝界的國際交流增多,英國的花境紛紛傳向國外,如加拿大、美國、瑞士、法國、中國等。加拿大最著名的是1904年建造的溫哥華布查特花園中的花境,有單面觀賞、雙面觀賞花境,有的以寬廣草坪為背景,有的以低矮灌木為背景。1907年,美國杜邦先生在美國費城的長木植物園中創(chuàng)建了第1個花卉園,其中大多以花境形式種植1a生植物、球根、灌木、觀賞草等,景色迷人。1977年,瑞士的蘇黎世植物園,其中的地中海植物區(qū)中有大量花境景觀,由葡萄風信子、阿福花、茄參屬植物、熏衣草、蕓香屬植物等組成的花境讓人充分享受視覺和嗅覺體驗。1990年,法國巴黎的安德烈。雪鐵龍公園中的“動態(tài)花園”,由成簇的羊茅屬、蒿屬、薊屬和毛蕊花屬的大量野生植物精心配置的花境組合而成。我國上海也從2001年起,在一些公園綠地及街頭綠地中應用花境,都取得了較好成果。
2 花境藝術發(fā)展脈絡探析
縱觀花境藝術的歷史形成,有兩條發(fā)展脈絡。一條存在于皇家貴族的大型花園,一條存在于普通居民的小型花園。
皇家貴族的大型花園引領時代潮流,并且皇家貴族與國外交流機會較多,所以花園常受國外的影響較大。文藝復興時期,皇家貴族花園受意大利的影響,開始興起設計精美的花壇,并在花壇及花園四周常以常綠植物鑲邊,在園藝上用border一詞表示這種邊境形式。17世紀,皇家貴族花園受法國和荷蘭的影響,崇尚大規(guī)模的規(guī)則幾何式造園手法,而花卉在其中應用很少。18世紀,經歷了漫長的規(guī)則式修剪樹木景觀及規(guī)整花壇后,一些浪漫主義詩人及園林設計師開始尋求新的園林景觀,加上受當時中國自然式園林的影響,在英國出現了自然風景園林�；▔吘�(Border)脫離了規(guī)則花壇,在其中種植多種草本花卉,并考慮多季節(jié)的觀賞效果,逐漸發(fā)展成為一種獨立的較自然的花卉應用形式,園藝上用flower border 表示這種花卉應用形式,稱之為花境。隨后又逐漸出現和發(fā)展了島狀花境、混合花境、灌木花境等。最初普通居民為了獲得蔬菜、藥草及香料,在房屋附近的地塊中叢狀混植蔬菜、藥草及花卉。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開始注重花卉的觀賞性,在花園的邊緣混植多種草本花卉,與現今的花境在形式上都有著相的生活。一些設計師推崇的花境藝術深入到大眾花園,花境藝術達到頂峰。
花境經過這兩條脈絡的縱橫交替發(fā)展后,如今被廣泛應用于私人花園及公園中,并且廣泛地被其它國家效仿和創(chuàng)新,成為國際性的一門藝術。總之,花境藝術的發(fā)展是由實用到審美藝術轉變的歷程,是多民族文化交流與融合的歷程,是植物種類逐漸豐富以及設計師不斷創(chuàng)新的歷程。
3 多維視角下花境藝術發(fā)展的成因
花境藝術的發(fā)展是曲折交替的,究其發(fā)展根源來說,其發(fā)展于英國而不是別國,除了一些社會、歷史、經濟原因以外,還主要受以下3個方面的影響。
3.1 自然哲學影響
花境是模擬自然界林地邊緣野生花卉交錯生長的一種花卉應用形式,它是一種自然的藝術形式,所以很難建立于一直以規(guī)則式造園為主的國家,但花境卻也沒有產生于以自然式造園為主的中國。因為雖然英國的自然風景園林很大程度上受中國自然山水園林的影響,但它們卻有著本質的不同。英國的自然園林不像中國自然園林那樣借助于抽象的假山、泉池和少量的樹木花卉去讓人想象山林丘壑、河湖溪澗,而是創(chuàng)造具象的丘
陵、湖池、樹叢和花境等真正的自然景觀形象。這種園林產生的精神基礎不是逃避政治和社會紛擾,而是出于對人造物質環(huán)境的厭惡和對真正自然環(huán)境的追尋。
3.2 多國園林藝術的借鑒與融合
英國園林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均受國外園林藝術的影響,并且這種影響深入到造園的細節(jié)中。在18世紀以前,受意大利、法國、荷蘭的影響,發(fā)展了規(guī)則式園林,出現了大型的規(guī)則式花壇,花壇有著鑲邊(border)。而在18世紀以后,由于受中國園林的影響,新興的資產階級開始反對到處修剪規(guī)則的景觀,出現了自然式的風景園林�；▓@花壇的鑲邊逐漸脫離花壇,成為一種獨立的自然的花卉應用形式在花園中出現,產生了花(flower border)。
3.3 獨特的氣候條件與豐富的花卉種類
英國氣候溫和,夏無酷暑、冬無嚴寒。這種氣候條件非常適合于花卉生長。雖然原產于英國本土的開花植物只有1300種,由于其氣候的獨特性使這里生長的植物比歐洲任何國家都多。英國的引種工作從文藝復興時期就開始了,并且一直沒有間斷過,所以在英國的園林中生長了至少120000個植物種及其栽培品種。花卉種類的豐富對花境的良好發(fā)展有著重要的作用。
3.4 設計師的不斷創(chuàng)新
在花境的發(fā)展歷程中,花境設計師起著重要的作用。他們既繼承傳統,又各自有所創(chuàng)新,如Gertrude Je2kyll和William Robinson等。Jekyll 原先是一個畫家,但后來由于視力下降,從事園藝事業(yè),所以她將美術的特長以及色彩理論應用于花境中。而Robinson原先做過園丁工作,對于植物種類及習性非常了解,他將野生花卉以及球根等引入花境,并使得島狀花境得以發(fā)展�；ň吃O計師的很多新理念為花境的發(fā)展都起到了推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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